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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、装逼总是需要一记破颜拳

第三十章、装逼总是需要一记破颜拳

“不是的!”红白的表情慌张,“没有!我一直在等妮可拉回来。”

“是啊。繁茂的桃花林,变作了一大片渺无边际的勿忘我花海。”医生语气平淡。

“虽说是种了勿忘我,但……终归,更多的还是为了逃避吧?一边说着不要忘记的话,一边做着看似回忆的举动。就可以……坦然地过下去吧,麻痹自己的内心而忽略基本的现实。”

“不是的。不是的。”红白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,死命地摇着头,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“只可惜……那个少女,她已经不在了呢。”

“就那样中了教廷的埋伏,连……尸骨都没有留下来呢,呵呵。”

“真是可悲可怜呐,是应该着重于她不谙世事擅自信任他人呢?还是应该着重于她的友人,那个自我主义强烈仿佛所有人以他为中心是天理的家伙呢?”

“还真是可悲啊,这次是说我自己……也是在说你呢。”

医生语气平淡,却又隐隐带着一种咏唱诗歌般的腔调,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令人愤怒。

“你骗人!”

“对!一定是你骗人!全都是假的!”红白猛地抬起头,妖异的瞳孔旋转着映出紫红的凶光。

“是……假的吗?我也分不大清楚了呢。”

“那个仿佛从天而降、未经人间烟火一般的清冷仙子,那个自称是经历了时空乱流从五十年前来的神秘少女,那个手刃了无数次敌人也没有办法救回来的家伙。”

医生淡淡地说着,平静地走到悬崖边。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石质的少女雕像。

石雕的少女静静地侧身跪坐在地上,端正而带有一定放松却不失淑女风范的坐姿,和一抹安详静谧的温暖微笑。

“妮可拉。”医生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她冰冷的面庞,微微地笑着神情温柔地像是恋人就坐在面前一般。

“她到底……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呢?”

“忘记了……不记得了……”

“无数次的轮回早已让我完全麻痹。”

“当所有人都在为了她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和痛苦,而我……却可悲地连她是什么样的人、长得什么模样都难以回忆。”

“太久了……实在太久了。”

“永远没有办法磨灭的错乱感、与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,真的很搭配呢,呵呵。”

“我花费了无穷无尽的时间去拼了命地想要抓住那一丝希望,最后……却连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。”

“想要抓住一切的人……最终的结局,就是失去一切。”

“听起来……像是个有趣的寓言故事?真是可悲呢。”

红白依旧保持瘫坐在地上的姿势,死死地低垂着头不发一言,不断颤抖的发梢却出卖了她不平静的内心。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,或者说更多的是……害怕与恐惧?

“其实,这一整段话,既是说我自己,也可以用来形容你呢。”

“真的很合适呢,呵呵。躲在自己虚构的世界中,逃避真实拒绝思考的人。”

“你说谎——!”红白猛地站起身来浮在空中,几乎是吼叫着说出了这句话。

她一伸手紫红色的灵力运转,像是飞拽一般把不远处的医生吸了过来又一次提在手中。她愤怒地看着逼视着医生,眼中像是蹿出了一只恶魔,“你,知道戏弄我的代价吗?”

下一刻,随着她一反手,医生像是炮弹一样高速飞了出去撞在了远处的桃花树上,又悲惨地摔进了灰尘。

“不要——!”希尔薇惊慌地跑了出来,大大地张开双臂,拦在红白面前,“洛夕……不要。”

她不知所措,更加准确地说是,到现在为止,希尔薇一直都完全搞不清楚大家都在说什么做什么。她那么痛苦地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大家的痛苦,却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。一直……都是这样。

“没关系的。”

从始至终医生都没怎么反抗,他只是狼狈地撑着上身倒在地上,笑着说着,既是对希尔薇……也是对红白。

“妮可拉已经回到了她最怀念的故乡,她会在这里,一直一直安静地沉睡下去。”

“噗通——”红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跪倒在地,巫女服正面干净的下摆也同后侧一样沾上了污迹。

她几乎没有办法用鼻子呼气,只是艰难地用嘴喘息。粗重的喘息声伴着强烈的鼻音,声道却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。

直到一声“吭哧”,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,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涌出来滴落。那真的是,绝望到尽头的悲伤,她无声地哭泣着,身体剧烈地颤抖着,眼泪打湿了前襟。

希尔薇错愕地看着她,从愤怒的失态到突然爆发地哭泣,有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了。她想说点儿什么,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,于是只好默默地一起跪坐在红白的身边。

随着红白的哭泣,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整个涧溪镇都仿佛在空间中,浮起了一阵虚幻的膜,不真实地波动着仿佛虚假的世界。一股妖异的紫红色灵力以涧溪神社为中心,像蛇一样缠绕在涧溪镇的地表,又像是雾一样淡淡地笼罩了整个镇子。

天空中渐渐聚拢起了不详的阴云,如同神话传说一般魔幻奇异的临着溪流的小镇背景。系着披风躺倒在地的怪异男子,悲伤痛哭的可爱女孩儿,忧愁不安的跪坐少女,还有一个石质的少女雕像。所有的一切组成了一副艺术般的画作,泛黄的纸张渲染着凄凉与悲伤的气氛。

在这样的氛围下,一阵密集的桃花雨从天空中飘落。

医生惊讶地抬起头,长长的、像是流淌的河流——桃花组成的河流从远处的山上高高地飘落。

在随风飘落的花雨中,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树林深处走出。他的嘴角带着微笑,年轻而健康的面孔显得阳光而迷人,但身上却极不搭调地穿着破破烂烂饱经风霜的褴褛衣衫。

医生爬了起来,背向希尔薇和红白,警惕地凝视着来人。

“是你啊,小鬼。”

“是我呢,叫我joker吧,不是你起得名字么?呵。”

微笑着,阳光洒满了面庞,令人难以想象他就是之前那个屠戮城池造成无数伤亡的恐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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